当年鏖战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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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曾幻想/弯弓射大雕/梦几回/仗剑行天涯”。与多数男孩子一样,孩提时我也曾有过英雄梦,尤其喜欢舞枪弄棒。这里的“枪”,主要指装有塑料“BB弹”的玩具气枪。
寒暑假在望穿秋水中姗姗来迟,我们早已按捺不住“征战沙场”的欲望。尽管父母三令五申不让玩这种“杀伤性武器”,但是与伙伴们一起挑选称心如意的“武器”,依旧是我们春节的例行公事。
那一年夏天,我和两个小伙伴,选购了同一款“冲锋枪”,用修正液在枪把上画上“V”的标志,歪歪斜斜地写上“快枪队”,由我们“三个快枪手”组成的“快枪队”便宣告成立。为在战斗中更好地消灭“敌人”,保全自己,我们还煞有介事地进行射击训练,而靶子种类五花八门,被我们大致分为静态和动态两类,静态靶如啤酒瓶、废弃的灯泡、趴着在树上的知了等等,动态靶则是田里的麻雀、垃圾堆周边的老鼠等等。每打完几发,还要学着像西部片里的牛仔吹一吹枪口的“烟”。
其中风险最大的靶子便是别人家大门上的“球灯”:这种目标中弹时声音清脆悦耳,因此成了我们大肆“屠杀”的目标:在巷子里头窜来窜去,以“之”字型步法时跑时停,一会儿靠墙,一会儿掩护,终于来到目标前二十米隐蔽处。“你蹲到右边树后面,我在墙角这边,还有你,到拖拉机右侧。看手势一起射击。”一切就绪,“三、二、一,射击!”随着倒计时的手势,“砰砰砰”三声,紧接着碎片掉落的“噼噼啪啪”声,三个快枪手全部命中目标,一种“夸咱们枪法数第一”的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正当我们为自己丰硕的“战果”沾沾自喜时,忽然“咔嚓”一声,房子主人听到动静,一把拉开窗户,瞪着我们大叫大骂,并试图转身冲出房子来将我们一网打尽。发现自己暴露后,我们立刻按既定方案组织撤退,三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一路狂奔,让追赶者分身乏术,只能在后面留下一路骂骂咧咧。待险情解除,我们再偷偷溜回“大本营”—— 一栋待建宅基地里汇合。如今回想起来,那时的行径着实“缺德”。
我家附近的一片田地则是我们的“主战场”,那是我和伙伴们玩耍的天堂:或偷挖地瓜,掘坑砌炉,做出喷香的烤地瓜;或偷偷猫到树下,用弹弓打蝉,惊起一树飞鸟。这片地两端皆是小土山,四周长满樟树,中间视野开阔,田埂阡陌,是典型的“U”型地貌,特别适合两军对垒:为了更好地隐蔽,我们在田里折了些带叶的地瓜秧围成环状套在头上,便是“伪装”,将附近居民丢弃的沙发倒扣作为掩体。为了安全起见,敌我双方战前制定了“不许打脸”的战场规则,战斗以一方冲上敌方阵地并用火力将对方赶跑为获胜。
那时候爱读三国,每每都先以“骂战”拉开战斗序幕,“我百万军中取你首级,犹如探囊取物!”“吾观汝,如插标卖首尔!”,这些文绉绉的句子愣是被我们拽出来挑衅对手;再不济就大喝一声:“谁与我大战三百回合?”。随着一声“开始”,激烈的交战开始了,双方你来我往,密集射击、交叉火力、迂回包抄,混战中随意抓起土块掷向“敌方”,便是“手雷”;一番激战难分胜负,于是我们仨制定了偷袭战术。由一人在掩体内继续朝对方射击作为佯攻,另外两个分别从左右两侧树丛里悄悄接近敌方阵地,学着英雄邱少云,像千斤巨石一般,趴在树丛里一动也不动。待佯攻者掷出两枚发信号用的“手雷”,学着电影里的英雄人物大吼一声:“同志们冲啊!”,我们两个突然从两侧钻出来,“敌人”被神兵天降般的我们吓得阵脚大乱了,被一阵穷追猛打后,终因抵挡不住仓皇逃离,还有“敌人”不慎被“手雷”砸中面部,脚底一滑摔了了个“狗啃泥”,我们便在“枪林弹雨”中占领“敌人”阵地,“土山战役”以我方获胜告终。尽管回家后各个灰头土脸,却难掩大丈夫浴血沙场的豪迈和战场凯旋的喜悦。
“当年鏖战急,弹洞前村壁。”如今,原先“鏖战”的田地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座座鳞次栉比的洋房,而曾经风靡一时的“BB弹”枪因为安全问题已成违禁玩具而难觅踪影。虽然不提倡如今的孩子们再玩这种具有危险性的游戏,但我甚是怀念这种“接地气”的玩耍方式,尽管不够“高大上”,却让我们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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