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桌上的故事(回忆 |饭桌上的故事)

饭桌上的故事

           前言
今天是2021年5月23日。昨天,袁隆平院士去世。很多人都在感激袁隆平院士研究推广杂交稻,让很多人能吃饱饭了。

现在的中国,已经是小康社会了,大家都不担心吃不饱饭了。我是上个70年代出生的人,在生命中的前十年还生活在饥饿的恐惧之中,但在80年代袁隆平院士推广杂交稻之后,就再也没有饥饿的恐惧了。

袁老在我们湖南人民心目中,就是我们的神,每天吃饭时都要在心中感谢他老人家让我们能吃饱饭。

我今天就发一篇我们回忆文章,回忆童年时的吃饭记忆,让我们珍惜粮食,缅怀袁老!

图片来源于李自健油画
   1.小饭桌和大饭桌

小时候,我们家只有两个孩子,比南边隔壁伯伯家的7个孩子少多了,北边隔壁叔叔家据说实习了计划生育,但也有四个孩子。而且人家的父母都在一起,吃饭时总是围着一张大四方饭桌吃,一大桌子人围得满满的。
 
而我们家,只有兄妹两人和母亲三口人吃饭,一个小四方桌子都坐不满,吃饭时显得有些冷清。不过我一点也不羡慕孩子多的人家,也不羡慕他们的父母都在身边。
 
因为,在上个世纪70年代,生活在农村的人即使天天劳动,但普遍粮食不够,基本上都吃不饱。孩子多的人家,吃饭不是吃米饭,而是吃各种红薯杂粮。
 
我经常看到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在吃饭的时候,很少坐在大饭桌前吃,总是端着碗在外面游荡,碗里没什么菜,连米饭都很少,大多是褐色的红薯粒,只有几粒白米饭沾在红薯上面。
 
我家人少,虽然粮食也不够吃,但还是好一点,饭里也有红薯,但还是有一半米饭,我们吃完几块红薯之后,就可以开心地吃白白的米饭啦。
 
我既不羡慕别人家孩子多,也不羡慕别人家父母总是在家陪他们。因为孩子多的家里,孩子被父母打骂的机会比我多很多。

因为孩子多的父母无论怎么努力在土地里刨食,也填不饱这么多孩子的嘴,可是孩子们都在长身体,又都特别能吃,每次吃饭的时候,总是孩子们挨骂挨打的时候。
 
吃饭时候,孩子多的父母在桌子上看着这一群孩子张开大口吃饭,桌子上的几碗蔬菜如风卷残云一般,一会儿就没了,就气不打一处来,不是嫌孩子们吃多了,就是嫌孩子们把米饭掉了,不是用筷子敲打孩子们的脑袋,就是骂他们不干活,只知道吃。
 
我经常听见隔壁伯伯家在吃饭时候就热闹异常,伯母喋喋不休地骂着,伯父严厉地敲打着某个孩子的头,大孩子夹点菜,赶紧端着饭碗走到一边去吃饭,小孩子则在桌前哇哇大哭。
 
隔壁伯伯家那么多孩子,菜总是不够吃。他们吃了一会儿之后,菜就没了,连汤水都被倒光了。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吃得比较慢,就会端着一个满是红薯粒的饭碗到我家门槛上站着,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家还剩下的一点菜。

母亲总是叹着气把最后一点菜或者汤水倒在他们碗里。他们才满意地就着菜和汤水,几下把饭碗里的红薯粒和饭粒扒拉到嘴里了。
 
      2.吃集体餐

我们小时候还是人民公社时代,公社下面是生产大队,生产大队下面是生产队。大人们都是在生产队出集体工,生产资料和土地都是生产队集体所有,粮食也由生产队集体分配。
 
那个时候的生产队是农民集中劳动的组织。生产队长的权力很大,主要是根据生产季节组织和分配队员进行各种集体劳动,负责生产资料的调节和分配,还要主持分配各种粮食。粮食按各家的工分和人口数量分配。
 
具体怎么分配的,我年纪小,也不清楚,反正各家分的粮食(主要是稻谷)都不够吃,各家都觉得自己家应该多分一些粮食。

每次分粮食的时候,总是大人们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。不过,吵归吵,吵完之后,各家大人还得各自担着少得可怜的粮食回家,心里盘算着这点粮食怎么吃到下一次分粮食的时候。
 
那个时候生产队还有集体猪场,每年分配粮食之后,可能还会剩下一点没分完的食物,生产队还会搞一餐好吃的犒劳大家,这叫吃集体餐。我记忆中吃过两三次集体餐。
 
我记得吃生产队集体餐的气氛很热闹,因为全生产队的老老少少一起吃饭,那是相当的热闹,至少比平时自己家的菜多很多,甚至还能吃到平时不常吃到的牛肉或猪肉。
 
那个时候牛虽然是养在各家各户的牛栏里,但也是生产队集体里最重要的生产资料,担负着繁重的犁田耙田等重要的生产活动,一般不会随便宰杀来吃的。生产队要杀了来吃的牛,一般是不能再干农活的老牛或者治不好的病牛。
 
我第一次看见杀牛,只见牛被几个男人用粗木杠子夹住,一个男人拎着刀子扎进牛脖子里,血水喷涌而出,我觉得非常残酷,再也不敢细看。我就知道要杀牛了,赶快远远地跑开了。
 
我只听见牛异常凄惨的叫声,觉得非常恐怖,总是捂住耳朵,不敢听那叫声。我只看到从围观杀牛的大人们脚底下流出很多血来,听到牛的叫声越来越弱了,最后没有声音了。我胆小,也不敢走近去看,便跑到外面的晒谷坪里去玩。
 
我们小孩子一直玩到大人们喊我们去吃饭,才匆匆跑到四方高桌子前的长板凳上坐下,准备和大人们一起吃集体餐。我家平时只有三个人吃饭,觉得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,特别兴奋。
 
我光顾着看热闹,却忘记了吃饭。母亲连忙往我饭碗里夹着平常吃不到的肉菜,我吃一口大肥肉,满口油腻,感觉很香,真好吃啊!我又吃一片精(瘦)肉,咬了好几口,却咬不动,精(瘦)肉的却嵌到牙齿里面去了,嚼不动。
 
我好不容易才吞下一块瘦肉,妈妈又夹给我夹一块牛肉,我老远就闻到一股怪怪的腥味,我想起那牛在被人夹住时流出的眼泪,还有那凄惨的叫声,便觉得那牛好可怜的。

我把牛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,也嚼不动,真难吃,就偷偷吐在了地上。我至今都不喜欢吃牛肉,就是因为小时候吃牛肉的记忆并不好!
 
我小时候喜欢吃肥猪肉,因为那时候粮食少,人吃都不够,自然很少喂猪,吃猪肉的次数少,平时菜里的油水就不够。只有到了过年过节或者客人来了才有一点肉吃,我觉得肥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。

吃集体餐时,生产队的养猪场总要杀一头最大的肥猪,所以肥肉不少,我就使劲往嘴巴里塞肥肉吃,吃到满嘴油腻,肚子胀饱了才离开饭桌。
 
吃集体餐时,不但热闹,还经常出现一些怪现象。因为平时没有这么多好吃的菜,又是集体的伙食,大家的吃相并不文雅。
 
很多人都想在这个时候多吃一些平时吃不到的荤菜,所以荤菜一上桌,大家的筷子就急不可耐地伸进碗里,尽可能地夹起一块最大的肉放在自己碗里。因为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夹到肉了,基本上每人一筷子就夹完了。
 
才一会儿,桌子上的几种荤菜都被大家吃光了,最后只剩下一盘辣椒炒干鱼嫩子。因为辣椒比较多,鱼嫩子比较少,要在辣椒中找小鱼嫩子吃。大家的筷子就都集中在这最后一盘荤菜中,几双筷子不停地在菜碗中翻找小鱼嫩子,差不多要把菜碗翻转了。
 
一个平时脾气比较怪异的伯伯“啪”地一下把菜碗扣在桌子上,没好气地说:“你们翻喽!看能翻出金子出来不喽!你们前世是饿死鬼投胎的啊!”
 
大家也不生气,真的在桌子上把辣椒扒拉开,找出小鱼嫩子来,一个个地往嘴巴里塞,那个时候真的没什么东西吃,吃一个小鱼嫩子也能让人唇齿留香,回味很久呢。   
 
          3 .吃酒席

小时候,除了吃集体餐,我最盼望的是吃酒席的机会。吃酒席的时候,总是有一些好菜的。可是小孩子吃酒席的机会很少。
 
我母亲好面子,一般亲戚家的酒席,母亲只会一个人去,不会带我们去。母亲觉得小孩子好吃,送一份薄礼,带两个孩子一起去吃,实在有失礼面。母亲会事先帮我们兄妹两个做好饭菜,让我们在自己家里吃完,不要到酒席上去馋嘴。
 
不过,如果是自己亲戚家的酒席,母亲送的礼比较重,母亲就会带我们去吃酒席,比如伯伯家、外婆家、舅舅家、姨妈家办酒,母亲就会带我们去。不过我记忆中这些长辈亲戚家办酒的机会并不多,好像没有几次。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穷,一般的生日都不会请客办酒的。
 
还有一种酒席,母亲也会带我们去,就是亲戚或邻居家婚丧嫁娶办酒,因为一般人家办这种酒席是必不可少的,规模也比较大,需要帮忙的人多,母亲总要去帮忙,没空帮我们准备饭菜,而且帮忙的人在办酒的人家吃饭是理所当然的。
 
母亲还要随一份礼,父亲又不在家,让我们两个小孩子去吃一顿酒席,也就相当于一个大人吃一顿饭,在礼节上也说得过去,不至于没面子。
 
我最喜欢去吃娶媳妇或嫁女的酒席,那还可以吃到好吃的菜,而且还有喜糖吃。在那个时代,能吃到一颗糖粒子是很奢侈的事情。吃一顿喜酒,有时可以得到好几颗糖粒子。我吃完好饭好菜,口里还可以含着一颗甜甜的喜糖,让我觉得非常幸福。
 
可是,我小时候吃喜酒的机会也不多。因为我的长辈大多都结婚了。我的同辈人也大都没有达到结婚的年龄,我记忆中也只有两三次这样的吃喜酒的机会。
 
至于死了人办酒,虽然我们小孩子可以跟着大人在办丧事的人家连吃好几餐,但是因为死了人,大家都很悲伤,吃饭的气氛并不好,而且办丧事的酒席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菜吃,自然也没什么盼望的了。自己家的长辈老人死了,我们还要披麻戴孝跟着跪拜,更不是什么好事,吃饭也是随便塞两口。
 
我大约四五岁的时候,自己的亲太婆九太婆去世,我们一帮大人小孩赶去奔丧。我记得是在屋子外面晒谷坪里摆的酒席,死人的棺材摆着屋子里。我人小,不敢进去看,就在外面的晒谷坪里和一堆孩子玩,等着吃饭。
 
我以为办酒就有好吃的饭菜,结果饭菜一上来,大都是蔬菜,都没啥油水,实在是难吃,比平时自己家的饭菜还难吃呢。好一点的菜是豆腐,唯一的一盘肉菜,还没等我伸筷子去夹,就被大人们抢光了,我连口都汤都没吃到。

我当时没吃几口饭菜就不想吃了,堂兄们倒是吃得比我多,可能他们觉得还是比自己家的饭菜好吃吧。
 
第二天早上要送九太婆上山安葬,吃早饭,饭菜更加不好吃,我还没吃饱,就去玩鞭炮了。九太婆要上山了,我穿了孝子衣服,拿着一把稻草,跟着大家一路跪拜,感觉走了好远,饿得我头发晕。
我一路上跟着大家跌跌撞撞地跪拜着,感觉很难受,一路上就哭得很伤心。大家还以为我是因为九太婆死了才哭得这么伤心,其实我是饿得难受而哭泣。
 
九太婆虽然是我爷爷的亲妈,在血缘上,九太婆虽然是我们的亲太婆,但感情上并无亲密关系。因为我爷爷从小就过继给别人家做儿子,我爷爷是过继家的养母带大的。

九太婆也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。我小时候也只在过年才去看过一两次,对九太婆也没什么印象,对九太婆去世,我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。
 
九太婆去世的那个酒席,让我对吃死人的酒席毫无兴趣,一般尽量避免去吃。稍微长大后,我自己的外婆和外公相继去世,那时虽然生活条件好了很多,丧事时酒席的饭菜也很丰富,但是我对外婆和外公还是很有感情,再好的饭菜我也吃不出什么好味道了。
 
      4.外婆家的饭桌

 我小时候,没有见过爷爷奶奶,只见过外公外婆,我最喜欢去外婆家吃饭。外婆家的饭桌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。

外公是祖传五代的中医,尤其擅长治疗各种眼疾,还会自己做眼药,总有人上门找外公治疗眼病、买眼药,因此外公有一些额外的收入,外婆家的家境比我家好一点。
 
外婆善于持家,会做各种坛子菜,坛子菜包括酸菜、腌菜和酱菜,大都放在坛子里,都要经过发酵才能吃的。大概中国大多数外婆都会做各种坛子菜,因为那个时代好吃的东西不多,坛子菜也是一种待客的美食。
 
外婆家的坛子众多,各种酸菜坛子摆在厨房柜子底下,各种腌菜摆在卧室的床底下或者衣柜底下,干萝卜条子、萝卜叶子、白菜叶子等都可以腌制做成坛子菜。

外婆还会做更好吃的豆豉和霉豆腐。这些坛坛罐罐摆放在外婆家的两间屋子里,显得屋子里特别充实。
 
我们平时不太去外婆家,每次去不是外公外婆的生日,就是端午、中秋、春节等重大的节日,因此外婆总会拿出她珍藏的坛子菜来吃。

每次吃饭前,我看着外婆从坛子里舀出各种酸菜,那种酸菜坛子发出的特有的酸味刺激着我们的味蕾,总是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流出口水来。

隔壁舅舅家的表兄妹们闻到味道,纷纷跑来,眼睁睁地盯着外婆掏出来的酸黄瓜、酸藠头、酸豆角和酸刀豆等各种酸菜,不停地吞着口水。
 
那个时候,我希望只有我才是外婆的亲外孙,表兄妹们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才好。我又觉得自己是去外婆家做客,要矜持一点才好,要等着外婆拿来筷子请我吃才能吃。

可是表兄妹们可不客气,那些酸菜还没摆上桌子,他们就开始用手抓着酸菜吃了。我也只好放下筷子,跟他们一起抢着吃了。这种酸菜还只是饭前的开胃小吃,外婆家的坛子菜可远远不止这些呢。
 
外婆开始做菜的时候,会去卧室里的柜子底下的坛子里掏出萝卜条子、萝卜叶子、白菜叶子等腌菜,仔细地洗干净,在油锅中放一些猪油,慢慢地炒,炒得喷香。

外婆家的萝卜条子其实应该叫萝卜丝,因为外婆的萝卜切得比较细,晒干后变成了萝卜丝,放一点腊肉,炒出来特别好吃。
 
嫩萝卜叶子和没长大的萝卜头一起剁碎,稍稍晒干后,加一点盐放在坛子里密封,放几个月后,又晒干一些水分,再放进坛子里。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炒了吃,也是很好吃的一个菜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外婆家的腌菜吃起来都特别香。
 
外婆家最好吃的菜不是酸菜,也不是炒得喷香的腌菜,而是极为好吃的豆豉。豆豉本来是做菜时的佐料,但外婆做的豆豉,用来做一道菜,真的非常好吃,好吃得没办法形容,只记得吃完后齿颊留香,回味无穷。我觉得外婆去世后,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豆豉了。
  
因为外婆家的菜实在太好吃了,我每次在外婆家吃饭,都吃得很快,也吃得很多。因为在外婆家吃饭,我们碗里的饭尽是白米饭,没有一块红薯,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客人,外婆在煮饭时放的红薯也少,或者把几块红薯装在自己碗里吃了。

反正在外婆家吃饭,我们碗里的饭都是白米饭,这样的白米饭,我没菜都可以吃两大碗,再加上外婆家这么好吃的菜,吃三大碗饭都是正常的。
 
我吃饭吃得快,难免会掉下一些饭粒在桌子上或地上。外婆或者外公会从我碗底下把我掉的饭粒捡起来放在嘴里吃掉。我若有饭粒掉在地上,外婆会让我站着别动,免得鞋子沾了饭粒,她会弯着腰把饭粒小心地捡起来,吹一吹,也放在嘴边吃掉。外婆总是说:“哎呀,白米饭掉地上。是要被雷公劈的呀!”
 
我看到外婆外公如此珍惜饭粒,也怕真的被雷公劈,吃饭更加小心,再也不敢掉饭粒了。即使掉了,也自己马上捡起放到嘴里去。我们的饭碗也是吃得干干净净的,绝不敢浪费粮食,我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保留着。
 
童年时代饭桌上的这些记忆,一直影响着我成年后的生活习惯,珍惜来之不易的一粥一饭,珍惜亲人间一同度过艰难岁月的温暖亲情。
 (2017年3月18日  星期六 晚上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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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
徐小英,资深编辑,湖南省童话寓言研究会副秘书长,湖南省儿童文学学会会员,毛泽东文学院第十九期中青年作家班学员。1994年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,2003年获得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所研究生学历。曾担任团中央《辅导员》杂志社下半月刊编委,主持《家长学堂》《家校互动》《童年传真》《为师反思》等栏目。2005年—2014年在湖南宏梦传媒有限公司做编辑,任副总编,参与编写了《虹猫蓝兔七侠传》《奇奇颗颗历险记》《虹猫蓝兔十万个为什么》《开心智趣园》等二百多种动漫图书。2015年—2018年在湖南笨狼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担任新媒体总编,目前为自由撰稿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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